2)林氏(修_嫁娶不须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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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白了。”

  裴观口中的明白,不是一时的明白,而是到他中年,才明白祖父临终之前,在棋盘上留了个活子。

  但他当年心高气傲,处处被人耻笑探花郎娶了马夫的女儿,与林氏并不相偕,白费祖父一番苦心。

  裴如棠握住孙子的手:“我去之后,族中这些人该打发回老家的就回老家,该容让的容让。”握着他的手使一使劲:“不要手软,不要拘泥。”

  裴观微诧,这一句,上辈子祖父并不曾对他说过。

  也确如祖父所言,他虽留下遗命,但依旧生出许多祸端。

  “早知今日,便不该让你应试。”

  旧皇帝跟前的探花郎有什么用?连主考官都下狱了,座师无人,同窗四散,独木难支。

  “要是你爹还活着……”裴如棠徒然一叹。

  裴观反握住祖父的手。

  裴观大病一场,重回年少,一睁眼就回到裴家风雨飘摇的时候,他正有太多的遗憾要弥补。

  “祖父有什么事都交待给我来办,且安心养病罢。”

  亲手喂完药,扶祖父睡下,他才从书房中出来。

 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,又打得玉兰枝颤花摇,僮儿打起伞:“公子,您就拿着手炉子罢,身子要紧。”

  裴观接过手炉,他掌心烫得很,不止掌心烫,浑身上下一股热劲难散。

  方才来时,疾步而行,回去的路却走得极慢。

  雨丝扑面,他并不伸手拭去,一任急雨顺着眉梢往下。

  年十六点探花,二十六才谋职外放,三十六岁死在任上。

  他从没有心绞症,怎么那夜一杯茶后,心如刀剜,倒下时,四周竟无一人。

  裴观沉眉敛目,转过月洞门去。

  三十六岁死,他的悼词中该用“宝剑光沉”“风催椿萎”。

  再睁开眼,回到未出仕时。

  雨越下越大,书僮不敢催促,他打小就侍候公子,平日也敢玩笑两句。可这回公子病好之后,脾气都变了,眉目冷冽,不苟言笑。

  老夫人和夫人都说公子这是经过事,更有大家风范了。

  只有贴身侍候的人最能知道其中变化,喝的茶,吃的菜,素日里穿的衣裳,就连熏的香都不同了。

  简直就像,就像换了一个人。

  裴三夫人正在房中等儿子,裴观一进门,她站起来:“怎么还淋了雨?”赶紧让小丫鬟送上巾帕,“快,快喝盏姜茶,祛祛寒气。”

  裴观只觉得心头有火在烧,他压根不觉得冷。

  是谁下手?太子的人?

  他接过碗去一饮而尽,裴三夫人还怕儿子辣了嗓子,把蜜饯果子推过去:“外头,是不是已经安定了?”

  该削的削了,该退的也退了。

  老爷子眼看穆王壮大,上表辞官,闭门谢客,又替两个儿子谋外任当闲差,大撒银钱,这才勉强保全家族。

  比起别家,裴家已是大幸。

  “娘不必担心,外头差不多安定了。”余波难平,新帝在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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