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云珏……”
柔弱的声音飘进他的耳里,赵云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,连忙凑到楚月跟前,终于看到她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开启,他的眸子里升起欣喜。
“陆勋……”她又唤道。
听着那两个名字,混沌的梦境又从脑海里闪过,赵云珏不禁蹙紧眉宇。
听到动静,楚潇和桑若也匆匆赶来凤仪宫。
陈太医诊过脉后,面露一抹喜色。
“皇上,娘娘脑内的淤血有消散之兆,脉象也比先前平稳,相信假以时日便能痊愈。”
赵云珏却面色严厉,视线扫过的瞬间,陈太医花白的胡须不禁颤了三颤。
“消散之兆?也就是说,尚不能确定究竟是散了还是没散,朕说的可对?”
“皇,皇上所言甚是,是臣医术不精,不能诊断出淤血退散与否,还望皇上恕罪。”
“或许是淤血散得太少,陈太医还要过些时日方能确诊吧。”一旁的楚潇忍不住开口道。
陈太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罢了,你先退下吧。”
得到特赦,陈太医忙不迭拎起医药箱子逃也似的出了千秋殿。
赵云珏没好气地瞟了楚潇一眼:“月儿受伤的时候,你对我可没这么宽容。”
楚潇也不曾在意他的身份,驳道:“你们不一样,一个是还我妹受伤的人,一个是给我妹治病的人,我自然严宽有别。”“你……”
桑若来到北夏这么久,头一次见到赵云珏被楚月以外的人怼得说不出话,不禁瞪大双眼,暗暗观赏着一出好戏,同时又为楚潇“自豪”,她的眼光果然没错,此等洒脱不羁的男人,才不枉为她的驸马。
半晌,赵云珏又对桑若道:“小厨房今日做了甜汤,还剩一碗,朕命云雪取来给你尝尝吧,不过那甜汤要就着碎冰才好吃,一来一去可能就少了些滋味。”
桑若一听,两眼放光:“不必麻烦,我去厨房吃吧。”
等她出去,楚潇疑惑道:“怎么了?”
赵云珏故意支开桑若,定然有重要的事跟他说。
“我跟月儿的身份,你先别告诉桑若。”
“知道。”
赵云珏叹了口气,接着道:“我发现,我跟她的记忆越来越混乱了,准确地说,我们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模糊,而这两个身份的记忆越来越清晰。我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但愿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楚潇看着病床上瘦了一大圈的楚月,愁眉紧锁。
“月儿今天的反应,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?”
赵云珏点点头:“有可能。她今日叫了我前世的名字,会不会……记起这个身份的一切的时候,就是她醒来的时刻?”
那她会不会像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一样,将他遗忘?
或者说,醒过来的究竟是楚月,还是林若晚?
楚潇意识到了什么,有些犹疑地开口:“无论如何,你都得让她醒过来。”
赵云珏投以一个鄙视的眼神:“楚潇,你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?她是你的妹妹,亦是我的妻子,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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