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鉴说是领军而来,其实几乎是携民南下。
幸亏石虎为了扫清后方,为南下谯城作打算,所以并不急于争夺高平郡,而是先向西收取陈午在陈留的故地。加之石虎在大战之后,军纪涣散,行军缓慢,这就为郗鉴与祖逖的会和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,不至于重蹈刘备在长坂坡的覆辙。
此时不过正月初二,刚刚入夜,火把之下,睢阳城外,兖州军延绵数里安营。城楼下方,祖逖和桓彝正等待郗鉴的到来。
“祖公料的不错,我军若是退守谯城,怕是来不及和郗鉴会和了。”望着兖州军民有条不紊地劳作,桓彝对祖逖的判断大为佩服。
“石虎要是全力向南,怕是几日前就到了。老夫其实是在赌博,若非情势紧急,之后万不可如是行事了。”
“无论如何,祖公您是赌对了。郗鉴五千人马,加上我军七千人,真是一支大军了。当初桓司马不过六千人,在谯城之下,石虎也拿他没有办法。现在万人有余,又据睢阳坚城,可谓是固若金汤了。”
祖逖淡淡一笑:桓彝有这份信心固然是好事,可是话说得这么满,还是过分自信。殊不知战场之上,风云诡谲,千变万化,并不是在事先简单对比军力就能估计出个八九不离十来的。
何况兵法有云,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虽然祖逖现在大致了解手下这一万两千人是什么情况,但对石虎的军力却所知甚少。
眼下这些军众之中,虽说洋溢着一片乐观的情绪,但少数参与过谯城之战的老兵,都还记得起来石虎当年在涡水之畔的压迫感。祖逖与这些老兵仔细盘问商讨过,自然知道情形不容乐观。
先前桓景在谯城下赢得并不容易,若非石勒被瘟疫困扰,紧急召回石虎,谯城是否能够保住还很难说。而这次石虎自河北而来,定是带着充足的马匹,这与先前在谯城之下以步兵为主的部队,有着天壤之别。
另外,从前番战况来看,陈午帐下乃是乞活军的精锐,桓景尚且忌惮的大敌,却在濮阳一战之中被石虎覆军杀将,可见敌军凌厉非凡。如今自己手下是什么兵,祖逖心中还是有数的。虽说燕赵流民勇气过人,但毕竟才训练两三个月而已。而新军的留守部队虽然久历战阵,但却并非桓景军中精锐。
而来自兖州的友军郗鉴呢?和桓景不同,祖逖并未与郗鉴共事过。先前在洛阳辅佐长沙王时,祖逖只知道郗鉴是个出名的闲人,据说是东汉郗虑的玄孙。在惠帝年间的动乱中,这家伙既婉拒过成都王的征召,也回绝过东海王的登庸,一派世外高人的派头。
对于这种名士,祖逖向来印象不佳,故而连带着对郗鉴也有所怀疑。直到亲眼见到兖州军队阵容齐整,动止有方,他才稍稍安下心来。但这些只能说明郗鉴有能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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