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败之过,还赢得了湘军的彻底翻身。这是一个例子。第二个例子,咸丰五年在江西,石达
开把我舢板全部引进鄱阳湖,然后全力围攻我水师,逼得我跳长江自杀,虽被救不死,但全
军已溃败,正在垂手待擒之际。鲍春霆却突然率打粮之军归来,冲乱了长毛的阵脚,使我死
里逃生。第三个例子,咸丰六年从樟树镇败回南昌,石达开将南昌城团团包围,炮声火光昼
夜不歇,南昌指日即破。
做梦也没想到,长毛竟然在一夜之间撤走得干干净净。第四个例子,咸丰十年在祁门,
李秀成率数万大军已杀到我的眼皮底下。祁门总共不到三千人,幕僚们几乎逃光,连李少荃
都吓走了。我已写了遗嘱,枕剑而卧,随时准备自尽。结果又是让鲍春霆冲进祁门大山来救
了。而可怪的是,李秀成居然不再进攻,率部西去了。倘若他不走,继续打下去,霆军很可
能也挡不住。沅甫,你看看,我之能有今天,到底是靠我的本事呢?还是靠运气呢?周荇
农、潘伯寅客气,称赞我是大经济从大学问中来,还说慈禧太后有次对身边的大臣说,曾某
人乱极时沉得住气,全是靠的理学功夫。我给荇农、伯寅写信说,我是不信书,信运气,而
且要公之言,告万世。”
说完嘿嘿笑了两声。曾国荃听得有味,也笑了起来。
“沅甫,所以我先前对你说过,你本事虽大,但不能居全功,要让一半与天。这‘天’
就是指的运气。这样看,这样想,就可以免去许多烦恼,少生许多闷气,这不仅是处世之
道,也是养生之方。”
说到这里,曾国荃才第一次点了点头。
“现在来谈谈李臣章与瞿荣光结合一股的事。沅甫,你是怎样看的呢?”曾国藩问九弟。
“我看这也没有什么。”曾国荃想了想,说,“这也是一种谋生手段。至于瞿荣光,过
去当过长毛,现在不是的了,也不必算老帐。”
“沅甫,你把这事看得太简单太肤浅了。”曾国藩紧锁双眉,看着自己这个爵高秩隆的
九弟,心中为他的见识浅薄而深深担忧。“胜利者的湘军和失败者的长毛结拜兄弟,共同谋
事,在失败者的眼里,胜利者究竟还有几多分量?在胜利者看来,失败者又有几成罪孽?猛
虎山这两支人马的组合,岂不意味着把湘军和长毛扯成了一条平线?”
前吉字营统帅压根儿没有作过这样的深思,一时间,他简直不能分辨大哥的联想究竟是
精辟的见解,还是无稽之谈。
他瞠目结舌,无言以对。
“这是其一,要害还不在这里,要害在于这实际上已经泯灭了大是大非的界线。我们湘
军是保君父、卫孔孟的王师,行的是救国救民的光明正大的事业,而长毛干的是伤天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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