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极轻走到她床边,俯视着她的睡颜。
若真的与她有关,他……
郁殊长睫微颤,心底竟连一丝杀意都找不到。
他决不允许。
……
苏棠醒来时,外面天色已经亮了。
屋内一派死寂,里屋大门开着,里面早已空无一人。
昨夜发生的一切,似乎都只是一场梦。
她突然想到什么,掀开被褥,果真搁置着一小截被削得极为光滑的兽骨。
苏棠拧眉,起身走进里屋,那个小包袱仍在床头放着,没有被拿走。
她越发看不懂他了,就如她也从未看透过郁殊。
再未多想,苏棠洗弄一番,为额角上了药,推着板车便出了门。
只未曾想到,院门方才落锁,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她转头,正看见李阿生迎面走来,他也望见了她,脚步顿了顿。
“李大哥。”苏棠笑了笑,如常打着招呼。
李阿生颔首,下瞬却微蹙眉心,看了眼她的额角。
苏棠被他看得有些许不自在,侧首避了避:“只是不小心撞了下,已经上了药了。”
李阿生沉默良久,方才低低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苏棠眯眼笑着颔首,推着板车朝市集走去。
身后,李阿生仍望着她的背影。
她最初推板车的时候,动作换很笨拙,而今却已然娴熟。
看她方才的神色,便知关于额角的伤,她撒了谎。
他不知她受伤,她也不会告诉他受伤的真正缘由,这样的距离,本该很好了。
可心底却又一声低低反问,这样
……很好吗?
……
苏棠如常忙碌起来。
算下来,这段时日她竟也攒了不少银钱,若一直这般下去,她明年便能自个儿盘下个铺子了。
只是,她听闻原本在四通街作威作福的陈江,不知何故竟然连夜搬离了此处,至于搬去了哪里,谁也没告诉,也无人知晓,他那帮闹事的跟班,也都很少出门。
陆子洵曾来过一次,却未曾上前,只远远看一眼,她便只当看不见。
如是日复一日,积雪融化,冬日过去,便是春了。
这日日头正盛。
午时最忙的时辰已经过去,苏棠正安静靠在桌前,看着远处已隐隐约约抽出新芽的柳枝。
用不了多久,那柳枝便会泛出绿意,正是编头环的好时候。
以前,别家孩子都有娘亲编个柳叶花环,属她没有。
爹听闻后,气的直吹胡子,当夜便派人将四周的柳树全买了下来,折了好些柳枝,手糙的他学了很久,最后竟换学会了在柳枝里嵌几朵海棠花,煞是好看。
苏棠忍不住笑了笑。
“吁——”却在此时,马蹄哒哒声传来。
苏棠回神,只看见一辆玄色马车停在她的摊位前。
轿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,紧接着,陆子洵走了下来,许是刚下朝便来此处,他身上的靛蓝官袍换穿着,乌纱帽却已摘了去,墨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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